“这就是证物录音带？”
“嗯，应该就是这个。”
“太好了！有了这个就能抓住他们的把柄！”
“有什么用？你知道所谓的‘大老板’在哪儿吗？这个怎么送到别人手里去？”
“嗯……这个……”
里奇摇摇头，从SONY随身听里把那盘录音带退出来，用纸包好放在装具包的小隔袋里。从码头走回来的路上，他就一直在等小玲自己坦白，但这小姑娘似乎打算装傻到底。
当视线聚焦在小玲身上时，显示出来的信息仍然是乱码，但这绝不是辅助系统的故障，之前调取码头工人身份时已经验证了这一点。和瑞娜通信拜托她投影致幻剂过来时也顺便让她检查了一遍，并没有发现异常。
同样显示信息乱码的还有那几个莫名其妙死到几百公里外的混混，以及杰哥和那个神秘狙击手。他们的“货物”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穿梭终端，而且回想起小玲在酒吧里的所作所为，明显她是事先就知道98年世界杯决赛结果的。
这些信息乱码的家伙都非常可疑，如果断定他们是穿越者，那阿贵他们的事情怎么解释？但如果不是穿越者，他们怎么会染指如此烫手的“未来货物”？而且不论是现地还是里奇原本所在的时代，都查不到这些人的相关资料。
不属于这个时代，也非里奇这样来自地球崩坏后23世纪的未来，那他们到底是什么人？这幅拼图上最后的碎片到底是什么？
“听着小玲，我已经陪着你胡闹到现在了，你最好和我说真话。”里奇决定给这个小丫头施加一点压力，“你的这摊事儿不简单，在你跟我解释清楚之前，我不会再继续帮你了。”他停下脚步，站在路灯下直视着她。
“……一定要说吗？”小姑娘低着头，似乎在做最后的抵抗。
真是不干脆啊，你以为我还会放你过门吗：“你都看到杰哥的下场了，我可不想稀里糊涂打白工，到头来死都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。”
“不让你白干，我、我可以付报酬的！”她突然抬起头来。
“你？付报酬？”里奇逐渐丧失耐心，“我的价格很高，只怕你付不起，而且钱我有的是，你最好有其他我感兴趣的东西。”赶紧坦白吧你！
“不要钱的话……”她再次低下头，双颊飞上两朵红晕，小手颤抖着放到自己领口的扣子上，“我、我也可以，用这个……”
“停停停！”里奇对这个小女孩简直不敢直视，在你心里我就这么龌龊的吗？起码回去继续发育个五年再来吧！“我就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！今天你别想萌混过关！”
“我说了你也不会信的。”小玲别过头去，戚起眉毛咬着嘴唇，像是拒绝回想过去的往事那样，死倔着。
“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会不会信？”
“……我是来自M78星云的公主，他们杀害了我母后篡夺了王位，我是来复……”
“你在耍我是吧？”
“看，我说了你不会信的吧？”
“你这是在跟我抬杠啊！你的眼睛又不是咸蛋，鬼扯什么M78星云啊！”里奇看着憋嘴错开视线的小玲，这丫头堪比一只缩成一团拒绝交流的刺猬，说又说不动，打又打不下手。
所以他拿出了反自闭症患者的最终奥义——不管。背上装具包扭头就走，接着身后传来的小女孩细碎的脚步声。
回头看，小玲就乖巧地站在那里。扭头走，她就跟上来。再回头，她还在哪里。
两人就这么保持着相对静止走走停停了一段。突然里奇脚下发力开始加速，他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瞬间拉开与小玲的距离，然后一个闪身拐入转角。
————
这个男人很强。多亏了他，才能捉住那个杰哥，问出线索，躲开追杀，一路追踪到这里拿到录音带。
如果按照自己之前天真的计划，真的有几条命都不够用，要是自己仍想找那些家伙为妈妈报仇，这个“理查”的帮助是必不可少的。所以得想办法留住他！但自己并没有支付大笔报酬的能力，而且看起来他似乎对自己的身体也不感兴趣，这可怎么办好呢？
就在小玲苦思冥想的时候，眼前的男人突然开始狂奔。不好！他想要溜！
虽然竭力追赶，奈何他的腿比自己长太多，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远，一种好像有东西从身体里被抽离的感觉油然而生。眼睛紧盯着前方的人影，咬着牙催动双腿，然后一个拐弯追进岔路。
什么也没有，这只是一条断头小巷，除了一些随地乱扔的垃圾外什么也没有，“理查”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了。
小玲呆呆地站在巷口，她没有失去理智去那堆垃圾里翻找，因为她知道，凭借“理查”的身手要想甩掉她，那么自己铁定是追不回来的。
从刚才开始就不断从身体里抽离出去的东西，现在一股脑儿地全部跑完了。整个身子就仿佛是被抽掉了筋骨一般，再也无力支撑着站立了，她“噗通”一下瘫坐在地上。以为自己会哭出来，然而虽然鼻子一直在发酸，眼眶里却没有一滴泪水。
对啊，那个男人也只是个匆匆过客，和之前那些被自己利用的家伙没有什么区别。
男人就是那副样子，看到漂亮可爱的小姑娘就上头，幻象着给点小钱施点小惠就能把自己抱在手上赏玩了。等到事情越闹越大，觉察到玩儿不起了就立马走人，不带一丝犹豫。
所以自己才没闲暇为了那一类货色哭鼻子呢！而且妈妈的仇还没报完，自己还有的要忙。
另一股力量在小玲的身体里蔓延开来，代替刚刚被抽离的“筋骨”， 重新支撑起身体。这股力量更纯粹，更冰冷，也更锋利，一路支撑着她走到现在，已经在她幼小的身心上刻下累累伤痕。
小女孩转身一路跑回码头，趁着门卫大叔还没醒，再次钻了进去。
杰哥的线索断了，但没关系，只要不断给那些家伙找点麻烦，他们自然会找上门来。到时候再一个一个顺着摸上去，就能找到那个害死妈妈的罪魁祸首。一想到那副伪善的嘴脸心里就一阵恶心，小玲强忍着身体的颤抖用力打开了集装箱的门，她喘着大气看着整齐码放着的一排终端机，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火柴。
这盒火柴还是自己从某个男人身上摸来的，那是自己到这个时代后搭讪的第几个男人？第三个？还是第四个来着？算了，反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。虽然只是个邋里邋遢穷困潦倒的大叔，但至少拜他所赐，找到了开暗盘赌球的杰哥，也不枉自己委身在那间亭子间里忍耐他的脏手整整一周了。
脑海里闪过那时候的一些片段，浑身汗毛又是一阵唏嘘。赶紧甩甩头，抽出一根火柴来抵着盒壁一划……
“这可不是小姑娘的玩具，这个很危险的！”
被突如其来的喝斥一惊，手里一哆嗦火柴便落在地上，孱弱的火苗在半空中就湮灭了，飘上来一缕呛人的白烟。
小玲猛回身，她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，眼里闪烁着少女的憧憬。但身后并没有出现她期望中的那个人，只有暗夜中的码头和层层堆叠的集装箱。
暗淡下去的眸子里，充盈起泪水，视线开始模糊起来。讨厌！自己明明想好了不会为了那种货色流泪的！但为什么？在这种时候自己还会想起那个男人说的话来？心里泛起的那股让人窒息的焦灼，像一条条绞线一样缠绕在心脏上，越收越紧。
这样下去不行！小玲用袖子抹去还未夺眶而出的泪水，心一横，再次抽出一根火柴来。
就在她咬着牙稳住颤抖的身体准备划燃火柴的瞬间，一只强有力的打手从背后揽过来捂住了她的口鼻，另一只手则是同时扣住了她拿着火柴的手腕。
似曾相识的体位让小玲脑中闪过一丝欢愉，但马上稍纵即逝。一股浓烈的刺鼻气味马上让她警醒起来，可就连这份警醒也是一闪而过。
连挣扎都来不及做出，沉重感就突然袭来，意识好像被无尽的黑暗吞噬，她慢慢闭上眼睛。
“嘿嘿嘿，得来全不费工夫啊，我的小甜心……”
伴随着这句含混蒙眬的低语，小玲彻底失去了意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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各位亲爱的读者，从下一章开始，剧情的进展会开始加速推进，1998年的故事预计会在约10W字左右的时候完结，如无意外在后一段主线展开之前应该会有3-4章的幕间过渡。
因为几乎是闷头码字，发表之前也只给家里人看过，所以非常希望有更多的人可以不吝赐教，提出意见和想法，关于叙事时在不同角色视角间的切换、亦或是对剧情推进的节奏有什么不满的，都请告诉我。非常感谢！
我是不是托卡列夫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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